今天不谈情怀只聊柴米油盐
——2025年6月23日上午在法学所2025届硕士毕业生座谈会上的寄语
姚建龙 上海社会科学院党委副书记、法学研究所所长
亲爱的同学们：
祝贺你们毕业了！按照惯例，每年的这个时候总要和大家讲几句。本来准备了一份既有法律人情怀又有激扬文采的稿子，我就不念了。今天呢，也不打算说教，因为你们听得已经够多了。在你们即将面对未知世界，走向社会之际，还是和大家聊聊真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分享三点感悟吧。
生活就是一种态度
上周五，我本来计划准时下班去接女儿，不巧因为临时有事需要加班，让她在马路边等了很长时间。我很愧疚地接到她，女儿却很高兴地跟我说“爸爸你要再晚一点，我就七星连珠了。”我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七星连珠，后来才搞明白她被蚊子咬了6个包，再多咬1个包，就七星连珠了。我当时很感动，我说按理你应该撒个娇，或者说闹一下或者哭一下都可以。我觉得应该做个补偿，于是第二天带她去欢乐谷玩。结果又遭遇大暴雨。差点淋成落汤鸡的女儿竟然还是乐呵呵，她说“爸爸我们跑得太及时了”——因为她脸上的彩绘没有被雨水浇花。
如果换成在座的诸位，遇到这么多“不快”，你们会怎么样？我要说，孩子让我的人生变得完整，也教会了我怎么生活——其实，生活就是一种态度，哭也是这么过，闹也是这么过，笑也是这么过。
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
昨天晚上陪孩子睡觉，结果总被踢醒。一直闹到凌晨4点多才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早上下雨，还要先送大女儿去学校，然后再上班，结果路上堵车整整两个小时。幸亏没耽误单位几件重要的事情，但也一直到现在才赶过来参加我们的座谈会，还有一大堆等着处理的事情。虽然现在有点困，但我还是想告诉大家一句我平常不太会说的话——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
很多年前我曾经在北京工作过将近两年的时间，当时身边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人，许多人也很羡慕他们。但是那会儿就经常听身边那些优秀的同事讲一句话：“谁苦谁知道”。我当时并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才慢慢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经常有学生和我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家里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学习压力怎么样，又遇到了什么委屈不公、什么过不去的坎……我很感谢同学的信任，但我要说的是不要总以为自己过得不容易，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哪怕是在你看来最羡慕的人，你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的光鲜，背后有很多你是看不到的。所以没有必要经常把自己的不容易、不快、委屈、压力，去和别人分享，试着让别人来同情你，来呵护你，来支持你，没有必要——这也说明你还不够成熟、不够坚强，该干嘛干嘛，才是真实的生活。
人生处处是修行
我特别看了一下我们20位毕业生的就业去向，总体仍保持了法学所相对政法院校的优势。但，有人笑就有人哭，尤其是看到有的同学比你更好的时候，心态会更容易不平衡。我听说，有一时就业不理想的同学在寝室里哭，有这事吗？我看，这才是真实的毕业季。其实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心态怎么去调整，怎么去平衡？这是真正走向社会，要去过的第一道关。
其实在未来的生活中，你会不断地遇到类似这样需要思考的问题。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人生处处是修行。你现在以为的不容易、困苦、困境，都是你成长、成才走向新起点的修炼。在你自以为最扛不住的时候，最崩溃的时候，恰恰是你“打怪升级”的关键时候，也是你人生必经的考验。
记得我大学毕业时考研究生，一分之差没考上，因此去了西南偏远的戒毒所工作。很多人很同情我的那段经历，但在我看来这也是我最重要的一段经历和积累，让我看什么都觉得美好、晚上可以安心睡觉就是无以伦比的幸福，也让我对最基层的司法有了最透彻的理解。也许那是我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刻，但也成为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支点。在座的诸位未来也难免会经历所谓至暗时刻，但请相信这恰恰是你人生最重要的时期，把它当成修行时刻，你一定会走得更好。
我想其他就不给大家讲什么了，因为今年的毕业季太卷了，没有人会比延边大学食堂阿姨在毕业典礼上的脱稿演讲说得更好。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其他一切都是虚的，这才是真的。
法学所是你们永远走不出的“背影”，希望经常听到你们的好消息。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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