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研讨会（2024）在上海社会科学院总部113会议室成功举行。本次论坛由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主办，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协办，并得到上海国际商务法律研究会的大力支持。研讨会以“贸易与安全的国际法治”为主题，与会的专家学者围绕中国国际法研究的守正创新、国际贸易安全和出口管制等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
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室主任王海峰研究员主持活动。她首先对各位嘉宾能在百忙之中参加本次研讨会表示衷心感谢，并期待各位嘉宾的精彩发言和积极交流。
上海社会科学院党委副书记、法学研究所所长姚建龙研究员作开幕致辞。他对与会嘉宾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表示国际法研讨会是法学所的优良传统，已有近20年的办会历史。围绕本次主题，他作了三点分享：第一，全面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统筹发展和安全，应始终是总基调。第二，传统的安全问题与非传统的安全问题交织实现国际贸易包容性发展应是理想的方向。第三，为了更好地理解和应对全球贸易碎片化国家安全泛化，不断加强涉外法治建设应是必然需要。
主旨演讲环节，中国法学会副会长、中国国际法学会会长、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黄进以“中国国际法研究的守正与创新”为题，从守正创新的哲学意蕴、核心和国际法研究的方法论三个角度展开详细论述。他认为，中国国际法研究的守正创新，一定要服务国家大局，要坚持以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外交思想为指导，面向国家涉外法治工作战略布局，面向统筹推进国内法治和涉外法治，面向加快推进我国涉外法治体系和能力建设，加强国际法研究和运用，加强国际法治人才队伍建设。
在主旨演讲环节结束后，本次研讨会先后进行了两个单元的研讨。
第一单元研讨由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室主任王海峰研究员主持，5位嘉宾和2位与谈人开展了深入探讨。
商务部安全与管制局法规处派员介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两用物项出口管制条例》的立法背景和基本情况，分享了当前出口管制法规领域的热点研究方向。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法研究所国际经济法室主任刘敬东研究员围绕“美国对华经贸的立法新动向及中国因应”展开分享。他结合美国国会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发布的《2024年度报告》指出，美国出口管制影响了中国企业获取技术，并扩展到产业链打击。中国未来需要提高出口管制效率以应对国内外复杂形势的挑战。
武汉大学国际法治研究院副院长漆彤教授以“美国数字技术出口管制的内在逻辑及其批判”为题介绍了数字技术发展的背景，指出美国的出口管制逻辑存在不自洽之处，尤其是在技术发展上的排他性政策，既加剧了国际对立，又可能损害美国自身利益。基于此，中国有必要推动国际合作，澄清数字技术出口管制的合法性边界，突破对美国的技术依赖，坚持数字技术的开放性与普惠性，促进全球数字经济共享共治。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郭晓兵对国际出口管制走势进行了详细介绍。他认为，第一，美国出口管制从反恐“防扩散”转向大国竞争。第二，重点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转向新兴技术领域，如半导体、人工智能。第三，出口管制手段复杂化，强调跨部门协同。美国通过盟友合作形成管控网络，实现全球战略目标。中国需要以立法和政策创新，确保科技与经济安全，加强相关法律研究与跨学科合作。
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周亚敏指出，美国联合盟友对华采取的出口管制战略，包括减少对中国依赖、供应链迁移和收买小国等手段。她建议中国结合威慑理论和相互依赖理论实施出口管制，以提高管制效果。例如，第一，在对方脆弱领域实施出口管制；第二，精选管制物项，避免过度扩展；第三，区分长期战略与动态反制策略；第四，加强国别与产业链融合研究；第五，借鉴美国的机制化做法；第六，实现安全与发展的平衡。
与谈环节，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建设处处长于蕾研究员对各位与会嘉宾的支持表示感谢，并指出国际形势的巨变，要求我们对出口管制问题进行全局性深刻分析。她强调了学术研究与智库建设对政策制定的重要性，建议专家学者深入了解企业情况，将企业诉求纳入政策研究，以推动政策更贴合实际需求。
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室助理研究员朱玥谈及，研究美国出口管制法律体系及我国应对策略绕不开对“域外管辖”一词的深入探析。她指出，域外管辖法律制度建设的核心是制定含有域外效力条款的法律和这些法律规则的实施。下一步，我国应当赋予域外管辖法律制度更多“生命力”，不仅是强调司法机关、行政机关的能动参与，而且要条线化开展配套立法、制定法律实施细则，明确权责主体，通过法治化途径有效震慑美国的单边主义行为，并利用法治语言在国际社会获得更多支持。
第二单元研讨由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俄罗斯中亚室副主任、副研究员，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上海分中心国际交流部主任李立凡主持，5位嘉宾和2位与谈人开展了广泛讨论。
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上海市法学会国际法研究会会长龚柏华深入探讨了贸易自由与国家安全之间的法律协调问题，结合美国经济制裁案例，强调中国出口管制法的域外适用性与美国制裁法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建立国际对话机制和法律互认框架的建议，加强各国之间的法律合作与协调，并且将出口管制法视为一项法律工具，保证该法的中立性和合理性。
华东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副院长许凯教授探讨了出口管制法规与国际私法的关系问题。他认为，在中国法院，出口管制法规会得到优先适用，而在外国法院一般要依据判例法进行个案判断。涉及出口管制法规适用的判决，在被承认与执行时可能会因违反公共秩序被拒绝。下一步，我们需要加强研究中国出口管制法规的域外管辖问题，思考管制性法规的国际强制性效力和适用性。
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教授沈伟从供应链安全国内立法角度指出，供应链安全立法可能会对国际贸易造成限制。中国正在加强出口管制法律完善与实践，并积极通过WTO诉讼来维护合法贸易权益。他强调，我国企业必须加强合规意识和抗争能力，特别是在面对不公平制裁时应当主动申诉或应诉。未来，中国需要深入研究管制性法规的国际强制性效力问题，避免其与公共秩序的潜在冲突，保证管制性法规的合理适用。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国际组织学院（贸易谈判学院）副院长徐昕教授结合案例讨论了出口管制法规与国际合同争议的复杂关系。她认为，第一，在中美芯片案（DS615）中，中国通过WTO指控美国出口管制政策违反WTO规则，是必要之举。第二，希捷科技案启示中国企业，要密切关注外国直接产品（FDP）规则的适用范围和生产流程合规性。她表示，随着全球供应链变化，特别是科技领域控制加强，未来贸易摩擦将成为常态，企业和政府需保持敏感性和灵活性，妥善应对贸易壁垒。
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郭伯川，从实务角度分享了《反制裁法》对合同履行中不可抗力条款的影响。他结合英国和新加坡等国家的最新判例，指出不同司法体系对制裁条款有效性的认定存在差异。对此，中国企业在合同中纳入制裁条款时需冷静综合研判，根据合同适用法律、国际形势和商业需求灵活调整策略。
与谈环节，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室研究员彭辉对各位专家学者的精彩分享表示了感谢，对会议的高规格、完整性和汇报内容的新颖性、逻辑性、系统性进行了总结。他表示，我国现在解决了大量卡脖子的问题，但在芯片等尖端科技领域面临着严峻挑战，需要国际法学者守正创新，积极探索，解决实践中不断涌现出的新问题。
与谈人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国际法室助理研究员孙祁深入探讨了企业在遭遇制裁条款时的应对策略，特别指出企业必须投入大量资源以防范潜在风险。他认为，贸易与安全议题错综复杂，涵盖了国际法、国际关系、世界经济等多个学术领域。在经济、政治和法律这三个学科相互交织的现实背景下，如何妥善处理国家安全问题，构成了未来亟需深思的重要议题。
在闭幕致辞环节，上海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所长李建伟研究员对会议高度评价，感谢与会专家的热情参与。他认为本次会议有四大特点，即指导性、参考性、统筹性和专业性。他强调，在国际博弈背景下，加强涉外法治建设十分紧迫和重要。他期待各位与会嘉宾日后给予法学所更多支持，共同为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献计献策。
撰稿人：朱玥雷宇黄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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